【花羊】《苦渊》
楔子
“你守你的浩然正气，可我只想守着你！”
苦参颤抖着手，明明往日太素九针不曾失手，最是让他的姑娘信任的，如今却连熟悉的缝针都做不到。
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与自己并肩同游，浩气盟的事情，帮会的事情，谢若朴的事情，榨干了这个年纪也不大的姑娘所有的时间和精力。
那日他奉师命上华山，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就知道，自己要护她一辈子。为此，他舍了师父劝解他学的花间游，一心扑在离经易道上，每一针都经过深思熟虑，都经过千锤百炼。
却在最后，还是护不了，救不了，这个姑娘。
第一章 初遇
“师父，徒儿定不辜负您的期望！”
彼时，苦参尚且刚正式入门不久，每日就是为师父师兄端茶倒水跑跑腿，然后看他们如何修习。那日，师父命他与同门师兄一同上华山，寻个人，将这份治疗伤寒的药给他。
苦参本还想着“这夏日炎炎，为何用到伤寒药？”，却在踏上纯阳山门时，方才知道，华山的风中夹着终年不化的雪。
有个女孩站在太极广场入口的大牌坊下，背上背着把快有她大的剑，大抵是在等什么人吧。
“你是来给师父送药的吗？”女孩的声音像是纯阳被风轻轻抚过的铜铃，清脆又带着一分凌冽。
孩子们的友谊或许就是如此简单，从陌生到相知，从沉默寡言到喋喋不休，也不过就是短短一段路程。
女孩说她叫祁善渊，师父虽修的是太虚剑意，却寻了师叔来教她紫霞功。师叔说师父因寻剑道，吃了太多的苦，倒不如他这个半吊子过的开心些。最后，剑道没寻到，心却也丢了半颗。祁善渊说，虽是没听懂，却也觉得，师叔过的是要比师父开心些。
苦参说自己是长安城外的难民，狼牙军攻进了村子，他被藏在了草垛中才幸免于难。是定期来村中帮村民看病的师兄捡到了他，才让他活了下来。苦参说，师父觉得，我太执拗，学医容易走上弯路，倒不如学个花间，过的轻松些。
但是苦参没说，他现在又想要学离经了，纯阳这么冷，善渊会容易生病的。
那日起，苦参便求着师父教了他离经，又常常寻着由头来纯阳，见见那个朝思暮想的姑娘，祁善渊。
第二章 若朴
秋日到了，苦参便想着去趟华山，一来善渊生辰将近，二来华山冬日苦寒。
今年，善渊便也是及笄的女子了。
急着上了华山，被山门纯阳子弟打趣了两三句，便匆匆到了太极广场。想着那姑娘也至成年，可自己却仍要三年，心中便是一片唏嘘。
风雪中，姑娘笑容依旧，手上却牵着个似是刚入门的小道士。
那是她的徒弟，谢若朴。
也是那天起，苦参敛了性子，不再张扬自己对祁善渊的心思。也是那天起，祁善渊的顾忌再也不是只有苦参。
虽然祁善渊没跟着师父学太虚剑意，而是练就了一身紫霞神功。可是，谢若朴也没跟着他的师父学紫霞功，倒是跑去不知哪里学了太虚剑意。祁善渊的师叔常常感叹：“这倒好，小辈又练了剑，怕是走你师父的老路。这可真是命中注定的啊！”
祁善渊倒是不在意，既然徒弟喜欢，那便学就是了。又寻了师父来亲自教导自己的小徒弟。
第三章 入世
祁善渊及笄后自己的想法也多了起来，便嚷嚷着要带自己的小徒弟下山历练去。
祁善渊的师父没说什么，但是师叔强烈反对，他说：“你都还是个娃崽子，你又带个娃崽子，一块儿丢了去！”
最后多方协议的结果就是，等苦参也可以上江湖时，便由得他们去了。
毕竟，苦参是修了离经的，有个郎中在，他们也更放心些。
两年之期，晃眼而过。
此时时局动荡，浩气盟多方招安，恶人谷也江湖大肆宣传。双方剑拔弩张，似有大战，一触即发。
祁善渊带着徒弟二话不说就入了浩气盟，苦参得知此事时也不过刚刚出山，匆匆赶来华山才听山门弟子说起。
说好等他的，却因为浩气盟招人先行一步了。
等到金水镇相见时，善渊只轻吐一句：“使我介然有知，行于大道，唯施是畏。”
第四章 江湖
时过境迁，十年如白驹过隙，谢若朴要出师了。
因祁善渊已是一浩气大帮会帮主，谢若朴的弱冠出师倒多了不少热闹。
在道贺的人群中，不少嚷嚷着什么“巾帼不让须眉”的，有奉承有调侃亦有戏弄。
苦参暗自记了这些个人的名头，还告诉谢若朴来日方长，又说那些人表里不一，他日都是善渊的绊脚石。
“居善地，心善渊，与善仁，言善信，正善治，事善能，动善时。”谢若朴倒是和他师父一样，总爱说些深奥的东西。
便是浩气盟这样的正派之地，也免不了多些伤风败俗，勾心斗角的腌臜事。此时浩气盟表面一团和气，一致对外，暗地里却出了不少的丑闻。一时人人自危，都担心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旁的人捏住。
自然，也有不少人盯着祁善渊，大帮帮主的把柄啊！谁不心动！
苦参担心这些腌臜事妨碍到他心里的小姑娘，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。
包括，让恶人谷的那个明教去刺杀祁善渊，安排谢若朴主动挡刀。
那件事情发生后，只有小朴从世界消失，浩气盟的那些伪君子才不会有事情胁迫他的善渊。
第五章 言尽
他却想不到，那明教冲过来时，善渊会冲过来。
明明是他安排的，为什么没能按着他的计划来。只要自己殁在这个明教手下，善渊就不会再有障碍。
只要善渊好好地，他可以在她的背后，把一切都打理好啊！
“苦参，忘了我你能过得更好点。”
苦参不知道，为什么自己再怎么努力，善渊还是没能救回来。
“师父一生都在寻道，就像师祖一样。她怕情爱让她失了道心，就像师祖一样。”
“使我介然有知，行于大道，唯施是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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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朴木》的番外，讲述苦参和祁善渊的羁绊……
有人说，“感情就是单修多年离经，最后一个都没救成呗。”
对，就是一个都没救成。
但凡苦参是个花间，他还可以亲自下场打架，而不是只能自顾自的钻牛角尖，就像他师父说的，他不适合修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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